陆羽化登仙

元旦回来,等我。

【杀破狼同人】《少年游》·章一

例行碎碎念:想着少年长庚,少年长庚是珍宝!但是女神一笔带过了长庚的年少时光,只好自己脑补辣。
惯例ooc归我,角色归甜甜。

大将军,你错过他的少年时光,我帮你补回来。
其实真实文名是庚庚环游大梁啦(才没x)

我知道有很大一部分粉丝关注我是因为之前的两篇车,不过这里奶庚年纪小,时间轴大概也…不会有车的吧…也不一定……做人要有梦想!但童车我不开!!
比心心!(*ฅ́˘ฅ̀*)♡


浅情终似,行云无定,犹到梦魂中。

——晏几道·少年游

        群山沉睡了一冬,浮着淡淡博雾,夜间的薄霜此刻尚未完全消融。路过歇脚的大雁聒噪着打破了群山的沉寂,仍灰败着的峻岭顿如画布,人为地被涂抹上几分鲜活色彩。   
         这批北归的雁群瞄准了一小片湖泊,一个接一个地落下,却不料湖边早已候着一人。
         一个半大的胖小子咋咋呼呼按动了个什么机关,顿时弹射出个着了屁股的火匣子,稳稳当当炸在湖面中央。
  
        那火匣子不过拇指大小,威力却十分惊人,炸在水面上方,能生生震起三尺高的波浪,一圈一圈的涟漪荡了开,震动的余劲直到湖边还未卸去。而这突如其来的一遭,吓得刚落脚的鸿雁们惊乱片刻,哄乱而起,扑腾着翅膀四处乱撞,在头雁的带领下才逐渐排好阵型。      
       突然不知哪儿飞来的一枝利箭,穿在雁群当中,将好不容易整齐了的雁群又撕开一道口子。那箭矢速度极快,可见射箭人所持弯弓劲道委实不小,只是速度太快,肉眼难以捕捉轨迹,故而在乱哄哄的雁群里瞬间没了踪影。   

        始作俑者,那半大少年葛胖小愣愣地看了半天,没寻到中箭的雁坠下,也没看到半根羽毛,不禁唉了一声,叹气道:“大哥他又失败了啊,这…这活靶可真难打呀。”   
        他叹着气便弯下腰自顾自地收拾自己脚边那堆鸡零狗碎,浑然不觉身后蹿出个丫头片子,一巴掌拍他肩头上,好悬没一头栽进水里。   


      “葛胖小!不许你这么说长庚大哥!我长庚大哥射箭肯定能中!”说来也奇怪,那人打扮是个娇俏小姑娘,举止也是个小姑娘,偏偏说起话来声音低沉粗哑,说的不好听点,宛若公鸭。跟面相的违和感十分严重,正是不幸进入了变声期的曹娘子。   
       这对活宝弟兄分别几日,可刚一见面就眼看着又有要掐起来的趋势。曹娘子一听葛胖小说他大哥,整个人都炸成了个老母鸡,恨不得上去啄葛胖小一口似的。

  葛胖小忙抱着那堆装着鸡零狗碎的包袱皮站起身,见来人是曹娘子,也不生气,先是本能地嘿嘿乐起来,“哎!曹娘子你终于回来了啊,把人甩掉了?“见到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,又忍不住丧气,”不是我说大哥,是射活物真的太难了,这几天你不在,都没看到,我大哥的箭射大雁就没中——“      
       他这“中”字音还未落,又是一点寒芒划过,飒沓流星,裹着万钧风声。剐在风中噌地一声,接着便听到一阵悲雁的凄厉惨叫。曹娘子一跃而起,向着湖岸边的小灌木丛奔去,葛胖小慌忙把包袱往肚子上一系,紧随其后,弟兄俩在枯草丛里摸摸索索半天,捡出两只串在一起的灰雁。   
        曹娘子喜上眉梢,一脸不服气的瞅了葛胖小一眼。这个年纪的男孩开始拔条长个儿,嗓音也开始变化,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毫无破绽地装小丫头,曹娘子这会儿对自己的破锣公鸭嗓很是嫌弃,话是少了不少,可葛胖小这种跟他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发小,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脑补出这假丫头的语气:“看吧,我就知道长庚大哥一定行!”      



        他们俩这边磨蹭着,那边蜿蜒山路小径上,悠哉摸下来一个高挑的灰色身影。   
        正是长庚。   
        一年过去,少年个头又蹿高不少,褪去几分稚气。一身灰蓝色的粗布袍子扎了根同色的腰带,全身不着半分多余装饰,颀长骨架就结结实实勾勒出来,俨然已是个小大人模样。兴许是为方便射箭,衣袖束了扎在护腕里,护腕上还套着个铁腕扣,身后背着箭篓和弓,整个人显得干净、清爽又挺拔。

       长庚踩着泛青的青草地溜溜达达走过来,那雨天刚过的时节里,草皮下盘根错节的根系处总易积了水,形成一个一个的鼓包或是函凼,正常人走过去都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,指不定一步没落稳还会踩进水凼里。可长庚步速不减,如履平地,从容淡定,一看就是轻身功夫未曾落下。
       少年还未修炼出几年后那种闲庭信步,优雅从容的气质,可眼下四平八稳的端正,已经隐约有几分像样了。

      曹娘子见他长庚大哥过来,拎着灰雁就想往长庚跟前凑,像只蹁跹的花蝴蝶,只是手里提着雁的尸体,又见长庚平静神色,再也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样,愣是活活顿住了步伐,老老实实低声细气地喊了声,“大哥。”
       长庚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,像是对他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似的。

       长庚、葛胖小和曹娘子这三个半大孩子,从前年被强制送回侯府、到整整一年都在与家将斗智斗勇,再到拜在了然引荐的临渊阁高人门下,期间多次斗争经历不得不说极大地丰富了曹娘子的乔装打扮技巧,能把自己抹的葛胖小都认不出来。
       前些日子他们三人下山去镇上办事,险些又叫顾昀派来的人跟上,兄弟仨略一合计,曹娘子自告奋勇的说去引开那玄铁将士,叫长庚和葛胖小先走,故而晚回来几日。

       其实真要说人之一生浮沉,要走的路大多是年少时期就能想明白的。或而求财,或而求名,或而单单图个一生安稳。
       曹娘子和葛胖小十分幸运,虽说一句话下就跟着长庚走出了那雁回小镇,可他二人绝非一时冲动。
       葛胖小喜欢那些铁傀儡、钢车机甲之流的玩意儿,年纪轻轻就一心扑在上面,肯吃苦又肯钻研,早早跟着了然介绍的长臂师学习。而曹娘子打小被当成个丫头养,虽说时常娇俏的不像话,不过他人机灵的不行,装扮掩人耳目打探消息之类的差事,干的倒是有声有色。

       少年人的前路仿佛从来没有过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,可他们俩也看不出来长庚大哥心底到底想要什么。
       顾昀十六岁的时候,已经叫头顶上万千根高悬的割风刃驱策着跨上了战马。了然和陈姑娘同样的年纪,已经涉足江湖,在平反流民叛军时立了功劳,问道临渊。长庚下下个月就该满十七了,所有人都觉得这稳重孩子心里该有个章程,然而他私下里却从未表露过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

        旁人见他是当朝四殿下,是堂堂安定侯的义子,是将来的雁王爷。这样尊贵的身份,不用费半分功夫便拥无尽荣华富贵,大可遍观红尘春花秋月、戏马兰台,做个闲散王爷快活一生。何苦把自己丢进这深山老林中,穿着粗布袍子,日复一日地穿弓引剑,为射不中几只扁毛畜生操心。
        葛胖小和曹娘子虽说也不懂,但是他们从来不问,就好像没由来的信任感,从出雁回小镇那一刻起就已经建立,无论长庚做什么都愿跟着大哥混。

       眼下长庚长身玉立地往他二人身前一戳,先是对葛胖小点了点头,接着伸手解下腰间的酒壶递给曹娘子,神色十分平静地关怀道:“山里天冷,喝口酒暖暖。你怎么又穿女装了,义父的人甩掉了?”
       曹娘子很矛盾,他面对长庚这种关切,一方面幸福地快要昏厥,另一方面又生出一点性别认知的矛盾,这会儿扭来扭去地捏着裙角,蚊子般哼哼唧唧:“大…大哥……甩掉了,我把他们引到市集上就乔装脱身……先扮了小乞丐…又…又……”
       葛胖小看的一阵眼睛抽搐,实在不知道长庚哪来那么好的涵养等他哼唧完,一把接过长庚递来的酒壶塞进曹娘子怀里,接着高高举起他手里两只串在一起的大雁:“大哥你可真厉害!一下射中两个!”
        他本以为长庚会十分兴奋,可没想到长庚只是垂眼轻轻笑了下,不甚在意地轻轻抽过他手里的箭矢,随手揪了片草叶拭去箭头粘连的血迹,放回箭篓里。
       “大哥…你怎么…有点像不高兴呀?”葛胖小试探着询问,分明就是觉得,破天荒的头一次射中活靶,就该高兴的。
       “嗯?没有不高兴。”长庚率先走了出去,闻言回头看他一眼,眼中竟有微微笑意,“灰雁据说烤着吃最有滋味,今晚可以加个菜。走吧,回去了。”
        少年人已经不是长庚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傻小子,不过他们俩敏锐地知道,有些话大哥不愿意去说的,不问最好。

         长庚腿长脚长,两步就扯开了距离,葛胖小准备小跑着跟上,叫发完花痴的曹娘子跟上来又一巴掌锤肩胛骨上,强烈反抗到:“你怎么老捶我!”
        曹娘子盯着长庚的背影跟他挤眉弄眼:“唉,葛胖小,你说,这灰雁烤着吃最好,像是谁教的?”
         “……十六叔!哦不,侯爷!”
         “还算有脑子!”曹娘子提拳一敲手掌心,破案了,“长庚大哥肯定是想侯爷了!”

       长庚背着弓轻轻松松地走在前头不远处,心里直想笑,这俩活宝弟兄以为压低了嗓门在说悄悄话,实际上全给风送到他耳边了。就跟顾昀似的,以前在雁北镇的时候,那半聋总以为别人跟他一样聋,扯着嗓门自以为“很小声”地编排沈将军,总把沈易气的想打人。其实算起来到现在,长庚也分不清他那会儿到底是真聋还是故意欺负沈易。
       长庚大哥肯定是想侯爷了。说的也没错,顾昀,多么鲜活的一个人啊。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,连欺负沈易的一句玩笑话,他都想写进脑子里,时刻都想翻出来看看。
      长庚按过手心的弓,顺手将缠在上头的皮绳多绕了两圈。想学弓箭是主动要求的,每每擎弓引箭,长庚都能想到当年那艘红头鸢上,顾昀依着门框,琉璃镜松松挂在脸上,看似漫不经心,却放出效果惊天的两箭的样子。
       虎是活靶,下面还有大量惊慌失措的活人,场面又乱又紧急,现在长庚还知道了他那时看不见,这样的情况下,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分毫不差地射中那虎的呢。

       长庚练习固定箭靶已经有几年时间,基础很好,想箭法更加精进的时候,了然介绍给他的师父钟蝉却只转头看了他一眼,那一瞬间,长庚以为自己的心思全被这师父看穿了。
钟蝉师父迅速收回精明锋利的目光,认真的跟长庚提了几个打活靶的要点,接着就把这孩子放养,让他自己去找野物练手了。
       新剑折戟,有些就那么心甘沉沙,有些却愿忍着烈火,把自己捶打的更加坚韧。长庚就是后者,初试活物屡败屡战,屡战屡败,换了别的贵公子大约已经放弃了,长庚守着一张握手处都被磨秃噜的弓,总算摸到一点门窍。
       他完全不必去想顾昀是怎么静下心,怎么判断风向,虎的运动路径,而是熟练到一定程度。
       或许顾昀的心根本就没平静下来,只是熟练到一定程度,射箭将会成为,本能。

       一别经年,长庚心中对顾昀的思念,已经成为深井暗处墙壁上的青苔,阳光罩不到那块地儿,井口还叫长庚拿伦理道德捏了块石头压着,以为这样就能把青苔堵死,叫它无从生长。
        待他有朝一日好奇掀起这石头一角,这时才发现那青苔在无人的地方蔓延的肆无忌惮,甚至占据了井口,少年只是趴在井口那么一看,便踩着湿滑的青苔摔了进去,直直砸进深井里,叫冰凉的井水浸了个透心凉。
        这下便是爬也爬不出来了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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